顶流(二十九)
大雨倾盆而下,雷声轰鸣,但马嘉祺的那句话却让人听得如此清晰。
贺峻霖心慌意乱,眼睛根本不敢看他,瞥到旁边窗户没有关实,便要侧着身过去关窗户。
伸出的胳膊还未碰到窗棂,就被人一把拉下。
他听见马嘉祺在黑暗中问他:“你在逃避什么?”
贺峻霖看着黑沉夜色中亮着的荧光棒,漂亮的湖绿色,被人捏住了半圈。
他仍是努力伸长了胳膊把窗户关好了,然后退到一旁,很平静地将荧光棒从腕上退下来。
他说:“我没有逃避,我只当你是偶像。”
一个“只”字太伤人心,贺峻霖不能知道马嘉祺的表情,绕过他要离开。
天太黑,贺峻霖对厨房布局又不清楚,不可避免地碰到马嘉祺。
他感到尴尬,想说“对不起”,又觉得没意思,于是顿了一下接着向前摸去。
只是停在半空的手指被人捏住,贺峻霖被吓了一跳,刚要大喊一声,就被人捂住嘴。
“别叫!”
马嘉祺的声音就在他耳侧,一声喝止竟让他呆了一瞬——他从来没这样语气跟他说话过。
贺峻霖默不作声,用力抽了抽手,没抽出来,闷闷说:“你不要抓着我。”
他听到马嘉祺似乎嗤笑了一声,平静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响起:“我的手机就在旁边的桌子上,一会我们可以打手电筒回房间。”
贺峻霖不再说话。
两人终于拿到手机,贺峻霖的手也被立刻放开。
马嘉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贺峻霖终于看到他那张向来没有太多表情的脸,眉毛很浓,眉骨隆起,是很矜贵的长相。
贺峻霖小声问他:“马老师,你不会生我气吧?”
马嘉祺的脚步一顿,回过头看他,竟笑了一下:“不会,我们还会是朋友的。”
贺峻霖不是个天真的人,却也掂量不清这句话的可信度。
但他从来是个宁愿要表面和乐融融而不愿真正撕破脸皮的人,哪怕内里可能已经腐烂生虫,他也没有刮骨疗毒的勇气。
他掩耳盗铃似的变得脚步轻快,在上楼梯时不慎将手中的荧光棒丢下,他低呼一声要去捡,却被马嘉祺阻止——
“不过一个荧光棒而已,先回房间吧。”
那个微小的东西就这样躺在墙壁边,执着地发着已经黯淡的光。
贺峻霖收回目光,说:“好。”
两人各回房间。
别墅很快恢复供电,贺峻霖左右睡不着,小心绕开睡得正香的宋亚轩,下楼去找那个手环。
手机开着手电筒,在漆黑一团的室内照出一束光,可贺峻霖并未看到那个荧光棒手环,难道是已经不亮了吗?
他按着记忆中的位置仔细寻找,“啪”的一声整个一楼亮了起来。贺峻霖回头看开关处的人,见是明哲,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地叹了口气,直起身要回去了。
明哲一身银白色真丝睡衣,纵是深夜,出来时仍戴着那副金丝眼镜,唯有凌乱的头发使他的气场柔和一些。
他冷冰冰看着几乎蹲在墙角的人,问:“你在做什么?”
贺峻霖关了手电筒,最后看了一眼,随意说:“我想起来手上戴的一个戒指丢了,下来找找。”
之后他也不管明哲信不信,径直上楼了。
明哲回屋后,看到仍未睡的马嘉祺,冷笑一声:“可真奇怪,你们一个两个都大半夜去墙角找东西。”
马嘉祺闻言抬头,眸子里还是一贯的静水流深不动声色。
明哲继续说:“但是好像一个找到了,一个没找到。”
马嘉祺看着手里的玩意儿,轻笑了声。
不止他在意,不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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